第(2/3)页 他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雪屑,朝着营地走去。 一路上,那些正在操练的乡勇,老匪们,见到他都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,恭敬地躬身行礼。 “沈爷!” “沈爷!” 那一声声发自肺腑的称呼,带着敬畏,带着信赖,更带着将身家性命全盘托付的决绝。 沈泽只是微微颔首,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个人,那份镇定自若,无形中安抚了所有躁动不安的心。 营地中央,田埂边上,临时支起了十几口行军大锅。 几个手脚麻利的婶子正满脸愁容地蹲在锅前,往灶膛里添着柴火。 锅里飘出的,不是诱人的米香,而是一股寡淡的水汽。 沈泽信步上前,随手拿起一个大铁勺,往锅里搅了搅。 “哗啦啦……” 勺子在锅底划过,带起的几乎全是清汤寡水的米汤,零星的几粒米在其中上下翻滚,显得格外孤单可怜。 这哪里是粥? 分明就是一锅米水! “沈……沈爷……” 烧火的婶子见了他,一张饱经风霜的脸顿时涨得通红,局促不安地搓着满是裂口的手。 “米是少了点……不过每个人还能分到一个窝头!” 说着,她像是为了证明什么,连忙揭开旁边一个巨大蒸笼的盖子。 热气腾地一下冒了出来,露出了里面的窝头。 那窝头,黄中带黑,干巴巴的,每一个,都不过婴儿拳头大小。 站在一旁的孙侯,那张猴精的脸此刻也涨成了猪肝色,他死死地攥着拳头,低着头,声音里满是羞愧与愤怒。 “爷……周家那帮天杀的,昨晚您放了他们一马,他们回了邬堡,就把门堵得死死的!俺今早带人去求粮,他们竟让家丁从墙头上往下泼粪!” “这点粮食,还是乡亲们从自家地窖里,一碗一碗凑出来的,实在是没了……” 孙侯的声音越说越低,最后几乎带上了哭腔。 他嘟囔了一句,与其说是解释,不如说是在发泄心中的怨气。 “他娘的!他们自己躲在坚固的邬堡里,粮仓堆得跟山一样高,却眼睁睁看着咱们在外面挨饿受冻!见死不救!” “铿!” 沈泽猛地将铁勺丢回锅里,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!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,从他身上骤然爆发!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。 那烧火的婶子和孙侯等人,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,噤若寒蝉。 他们从未见过沈泽这副模样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