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脱里犹豫了几息,到底接了药方。黎上医术虽高明,但毕竟是汉人。事关身家性命,他是不太敢把穆坤的生死全然交给这位:“你来闫阳城…” “是路过,午后从东城门进的城,入住了客栈便再没离开过。很多人可以为我一行作证,你也应该清楚。”黎上面上淡淡。 脱里扯唇苦笑:“我清楚,也没怀疑你与郡侯被袭之事有关,只是想你一行能在城里多留几日,等郡侯伤情稳定了再离开。” “可以是可以,不过我觉不用。”黎上看着脱里:“他的伤虽严重,但只要听从大夫的话,半月就可稳定。我以为你现在该做的不是留我,而是想法子稳住他的心绪。” 脱里拔刀自刎的心都有,诚南王脾性也不好,但比这位郡侯好伺候多了。这位郡侯没什么本事还爱显,三天前他听说几人要去雁山,磨破了嘴皮子也没把人劝住。现在出事了,还要他来兜。 鸡鸣,一众蒙人才抬着担架匆匆离开。辛珊思也不睡了,起来拾掇了下,见黎大夫回来,笑问:“咱们还走得了吗?” “走。”黎上进了里间,看了眼躺床上在酣睡的肉团子,解了腰封:“我换身衣服。” 辛珊思早不避他了,开了衣箱从里取了件锦袍出来:“穆坤伤得很重?” “两条腿是不能站了,右臂…”黎上脱了袍子:“像被榔头夯过一样,废得很彻底。他还中了炽情。” “炽情?”辛珊思诧异,要笑不笑:“谁这么直接?”心里有个猜测,冲正穿衣的黎大夫无声道,“冰寜?” 黎上也怀疑是她,扣好扣子,一把将人拉进怀嘴套到耳边,小声说:“毒可能跟她有关,但她没那个能耐接近、重伤穆坤。” 也是,那穆坤身边高手环绕,冰寜又不傻。辛珊思侧首亲了亲黎大夫的唇角:“既然能走,那我们就别磨蹭了赶紧离开。” “好。”黎上捧住她的脸,重重嘬了口她的唇。 掌柜一听说他们要走都激动,虽然几人瞧着背景不浅,但他这庙小啊,实在经不起折腾。厨房有什么,都给他们打包一份。房费减半,再送上几斤糕点。 驴车走出老远,辛珊思都想再推开车厢后门,跟掌柜挥挥手:“我还是头次被这么欢送。” “我不是。”建百草堂的时候,他被很多人欢送过,譬如潭中河七赖子、尤大尤小…黎上听到唔囔声,回头看了一眼:“醒了吗?” “天尚早,应该还能再睡会。”辛珊思摸摸闺女的尿垫子,晃起窝篮。窝篮里,黎久久蹬蹬脚丫伸了伸腰转个头接着睡。 他们要去看的地,在莫鞍山东北边江上河口那里。车从北城门出。许是因穆坤被袭,城门口的守卫比昨日他们入城时加强了很多,搜查也严。排队排了三刻,才轮到他们。 出了闫阳城,几人觉呼吸都轻松了,赶车快跑,天大亮才慢下来。黎上莫名笑起,辛珊思侧靠上他的背:“这么高兴?” “我在回想夜间的事。” “夜里的事怎么了?”辛珊思一手揽住他精瘦的腰。 黎上才歇了笑又笑起:“我真的扒上个了不得的娘子。”若非顾忌珊思的身份,脱里那群蒙人可不会对他有多少客气。 “等哪天回到洛河城,我带你和久久去祭拜我师父。”辛珊思很清楚师父的尊贵赋予了她什么。风笑说的一点没错,她身后站着的是西佛隆寺,密宗亦确是她想要就能得到的。她虽不图,但该利用这层潜存的身份时也不会忸怩。当然,利用了身份,她也会背负她该背负的。 “还要去一趟范西城,请回母亲的遗骸。”黎上拿驴鞭的手,覆上轻抠着他腰封的柔荑。 辛珊思沉凝,迟迟才道:“我都不晓她被埋在哪。” “陆爻可以帮着找。”黎上理直气壮。 辛珊思展颜:“我们先把建茶庄的地儿定下来。” 出发得早,一行不及中午就到了江上河口。江上河口遍地杂草,坑坑洼洼,跟小樟山岔口地形完全两样。小樟山岔口那很干很空旷,河口这呢…很润很阴,洼地的泥还稀烂,应该是才漫过水。地方也不大,别说聚集个七八百户的大村了,就是辟个百户村都不够。 陆爻看完东边看西边:“你们怎这么会圈?难得一见的困龙之地都被你们圈着了。”拽过黎上,手指向南,“茶庄只能在那条官道南向建。” “没说一定要在这建。”黎上用力踩了踩地上的土,回头望向珊思:“往北再走二三十里,就是莫山旧市,要去转转吗?” “要。”辛珊思现在对老物件尤其感兴趣,两掌一拍将绕着风笑和她闺女转了几圈的大蚊子拍死:“那就走吧,这里蚊子还挺多。” 几人想到莫山旧市再找地方吃饭,不料才行了一半路就听到吵声,其中一道声还是他们熟悉的。 “站住…”一灰扑扑的妇人,追在个身瘦脚轻的男子后。男子一蹬一跃一滚就是几丈远,跟玩似的轻易避过妇人快要抓着他的手:“姑奶奶,你都从闫阳城追到这了,求求你别追了,你追不上我的。” 妇人不听,一脚蹬路边的树干,翻身飞跃,伸手再抓近在迟尺的男子。男子脚下一崴连三转又避过了。 第(2/3)页